教環保勇將傳道法師
釋昭慧
在台灣,從事環保之社運工作者,鮮有不知「傳道法師」其人者。這位面乳黝黑、身手矯健、雄辯滔滔而慧思敏悟的僧人,有清奇的羅漢面相,有慈悲的菩薩心腸。五十二歲的他,不但有深度禪修的功力,又傾全心以從事佛教的教育、文化、環保事業。看到他,會我聯想到「磨頂放踵,利天下而為之」的墨子。這位精通醫術武術的高人,原有強健之體魄,但「恆順眾生」的悲心使他南北奔波於弘法利生之途;而長期的疲累困頓,也就逐漸侵蝕了他的健康。只是你任何時候看到他,都會感受到他的熱忱所散發的源源活力,而無法想像他正為病弱所苦的情狀。
富於草根氣息,敢做敢言的傳道法師,一九四一年誕生於台南縣白河鎮農莊之中,俗名朱清溫。在兄弟姐妹十人之中排行老七。肩挑一家眾口生計的父親,長年積勞成疾而早早病逝,由是家境愈形窘迫。這使得國小行將畢業的傳道法師,不得不於畢業後輟學就工。他先後當過農場牧童與高雄唐榮鐵工廠學徒,在那段貧窮而工作繁重的日子裡,他並沒有放棄自修的機會,一有空就讀書,尤好民間文學與俗諺。所以至今民俗習規如數家珍,諺語箴言朗朗上口,不但顯出其幼時所奠基之文學實力,其通俗而不失優雅的說法方式,更被許多台語宏法的僧尼視作典範。
幼年環境的乖舛,並沒有折彎他的脊樑,也沒有造就他反社會的偏激性格,相反的,這只是使他深刻體驗世情冷暖,而激發他日後濟弱扶傾的悲心,並強化了他日後面對困境的耐力與韌力。
從小,他就對殘障者有一種莫名的強烈關懷,甚至曾有「娶一名殘障女子為伴侶,好好照顧她」的念頭。雖然這個念頭卒因其選擇出家之路而未實現,但是直到現在,他仍不斷鼓勵殘障者獨立,給予他們自尊和自立的機會。
一九五七年,他轉任台灣機械公司技術人員,生活才漸獲改善。這期間他開始鑽研《菜根譚》書中闡揚儒釋道的精義,並在一九五九年皈依佛教。一九六0年十月,他結業於高雄宏法寺所主辦的「高雄佛學研究班」。長期出入佛門講席,耳濡目染於淵博深湛的佛理與清淨澹泊的超脫生活,這就引發了法師他日出塵
一九六二年底他應召入伍。在服役期間,曾經三次徘徊在車禍、炮彈的生死邊緣,這使他對「無常」的體會更形深刻,也更堅定了他出家度生的悲願。退伍之後,一九六四年三月他就依止高雄宏法寺的開證法師,正式出家。
此後,他繼續在佛法與世學兩方面努力進修。在佛法方面,他讀過台北戒光佛學院與中國佛教研究院,都名列前茅,所以曾受任三藏佛學院教席。在世學方面,他到志仁補校讀完初中,一九七三年受師命接辦台南妙心寺時,又於寺務繁重之際,到台南一中夜間部求學。直到今天,他雖已有精湛的佛學知識與廣博的社會知識,但每不恥下問於教中後學與社會學者。這種虛懷若谷的精神,令人讚佩。
一九七五年,他於妙心寺側,開辦「妙心幼稚園」,推展「啟發」式教學,並聘用一二十位教職人員參加運作。一九八○,「台南佛教慈恩婦女會」在他主導下成立。該會積極從事慈善弘法救濟工作,並配合社會需要,推廣環保宣導事業。
一九八四年,他與開證上人等籌設「財團法人中華佛教百科文獻基金會」,下設三個單位:一、中華佛教百科全書編委會。二、佛學資料中心。三、佛學研究中心。
百科全書的編輯已近尾聲,這項浩大的工具書編篡工程,在台灣佛教實屬空前。佛學資料中心藏書七千冊,另有期刊及中文佛學博碩士論文或有聲資料。中心雖設在妙心寺內,但還是以擴大全省佛學資訊連續服務為目標。
這種冷門而又亟須龐大財力支援的工作,也只有像傳道法師這樣為法心切而又有傻勁幹勁的人,才敢一肩承挑下來!
不只此也,法師還曾經參與電台弘法工作,透過寺廟、學校、監獄、電話等媒介,向社會大眾開示佛法,指點迷津。也由於接近社會大眾,深體民間疾苦,所以自然會積極地參與扶持弱勢的社會運動。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馬曉濱事件,在「眾人皆曰可殺」的一面倒聲中,他卻獨唱清平之議,以監獄佈教中的所見所聞證明確有冤獄情事,甚至從台南迢迢趕來參與我們的救援馬曉濱請願活動。
環保工作,更是法師所大力推動的項目。他不但主辦環保講習,敦聘各方環境專家向台南市民講授環保知識,而且親自到處演講,推展環保理念。尤有甚者,他也不惜加入草根性的環保運動,而受到黑函或電話的恐嚇。
他投入環保社運,是出於佛學上的體會,所以理念清晰,行動果敢,無懼於一切攸關性命安危的威脅。他從佛教的「緣起」理念出發,感受到人與人,人與動物,人與礦植物的平等而息息相關,所以用大乘菩薩淨化生命(成熟有情)與淨化環境(莊嚴國土)的悲濟行,來建立佛教的環保倫理,落實「真善美聖」的人間佛。
有感於自己的生存無一不得自天地萬物的恩澤滋養,所以他的布施觀裡,沒有一絲「居高臨下」的氣燄。他說:
「幫助別人,是『報恩』;保育環境,是『本份』。」
但我們依然忍不住為台灣佛教與台灣社會,感激他所做的一切弘法利生事業。
八十二年三月七日,于弘誓學苑
(摘昭慧法師著《浩蕩赴前程》一書)
發菩提心.弘揚正法
──訪台南妙心寺負責人
溫金柯
傳道法師是台南妙心寺的負責人,認識他的人或許會覺得他是一位風趣可親、沒有架子,卻又特立獨行、倔強異常的人;會覺得他草根氣息如此濃厚、元氣淋漓,卻又是通達佛理、熱愛文化事業、吐屬不凡的人;也有人會感覺到他彷彿是一位世事練達的聰明人,卻又真誠守拙的像一個傻子。今年六月,我特別到台南妙心寺去拜見法師,對我而言,這真是一次豐富的心靈之旅。
慈眼觀眾生
在輕鬆自然的氣氛中,我們拉開話題。首先我好奇的問法師為什麼有人說他是「佛教界的黑五類」,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如何自處、如何面對人們的排斥和打擊呢?法師說:「佛教界的黑五類」是別人封的。他說,在一個強調「一言堂」的團體中,你要有自己的想法,「人家不把你看作黑五類,也難。」又說,「由於我對我自己的優缺點太清楚了,所以我沒有領導欲,人家要給我戴什麼帽子不容易,要用什麼方法來威脅我也不容易,也就因為我軟硬不吃,所以他們對我恨的牙癢癢的。」
那麼如何面對和自處呢?法師說,我們學佛、發菩提心、度化眾生,是我們自己自願的,因此願代眾生受無量苦而甘之如飴。其次,法師又說,我們不可能讓一切人都了解我們的看法和作法,因此如果別人對我們有什麼不同的看法,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他又說:「佛薩心中沒有一個可惡的眾生,只有可憐愍的眾生。為什麼?因為佛菩薩了解眾生以他的愚昧的看法,他會認為他這樣做有道理、這樣對他有意義。一個人站在他自己的錯誤的立場的時候,他不會覺得自己是錯的。既然佛菩薩對眾生沒有恨,那麼我們學佛就應該學這一點啊!」
法師接著又說:「我倒是認為,愈多的這種橫逆,對我們增長菩提心和度化眾生,未嘗不是一帖防腐劑。」「這樣也可以使我們保持冷靜,也可以是我們的鞭策。」
所以法師最後說:「所以我認為這個是沒有關係的,我們自己還是要有立場,要有主張。」
修己度人,傳燈無盡
於是我問法師,他在發展佛教事業中的著眼點何?
法師說:「我對自己的抱負就是要從自己做起;了解自己的優缺點,進而發揚優點,改正缺點,並在廣學多聞中增長正見。從清淨三業開始,這樣才有辦法談到度眾生。」
對於弘法度生,法師說:「我從我周遭的做起,我能影響一個算一個,兩個算一雙。所以我沒有『業績壓力』。」「我有一個原則,我會注重一些特定的人選,比方說師專、師院、師大、這些以後出來當老師的,只要我有空,他要求我講,我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告訴他們。還有當醫生的、當護士的、及擔任其他領導地位的。因為他以後影響力太大了,以後我們不必自己到學校、醫院去,就可以把我們的觀念傳遞出去了,這樣就能薪傳無盡,化身千百億。」
在弘法對象方面,法師特別強調重質不重量的信念。他說:「我為什麼有這樣的觀念,我們不要忘記,釋迦牟尼佛當初也只有一個人,但卻能透過燈燈無盡的方式廣傳佛法。有些人只一味求人多,如果不講質而只講量,恐怕會腐化的更快。」
法師認為弘揚佛法的人,以正見為指歸,不可以只是一味的投群眾之所好,「問題在於公是公非、大是大非,我爭的是這一點。因為一件事情明明是對的,大家說它是錯的,你也說好,不要講,真有『修養』!我想,一個人會這樣不外乎由於幾點原因:第一個是認識不清;第二個是所知道的資訊不正確;第三個是沒有道德勇氣。為什麼沒有道德勇氣?不外乎名、利、情作祟。要不是自己道德勇氣不夠,就是由於自己有某些把柄,怕人家也一道掀出來。這是很可悲的一件事情。」所以法師認為弘法的人要先從自修做起,「學佛的過程中,最能影響人的是身教,而不是言教。」「身教當然要先正己。你如果言行不正、品行不高、理想也不正確、動機也不純,那麼你拿什麼教人?這人愈多就愈完蛋了。」法師說:「所以我想到一個很具體的辦法,就是從自己做起,從志同道合的幾個人開始,慢慢擴散開來,在隨順一切因緣中創造因緣,盡心盡力而為。儒家常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成功不必在我。」
法師特別提到,不久前他去拜訪印順導師,臨走前,導師特別執著他的手,用同樣的理念勉勵他說:「學佛、度化眾生,不要拍苦、不要怕沒錢、不要怕人少。只要正知正見,一個算一個,兩個算一雙。」法師說:「當時我差一點哭出來。」
緣起與平常心
接著我請法師談談佛法的特質與宗趣。他說:「我認為佛法與世間法最大的不同的地方是緣起,這是佛法的特質。慈悲、襌定、精進、心地善良等等都是共世間的。《阿含經》中也說神通、襌定等等是世間俗數,唯有智慧是不共世間的。智慧從哪堬ㄔ矷H從善觀緣起中產生,表現在日常生活中間。」
「我們來看看釋迦牟尼佛在日常生活中表現的中道,就可以知道。這使我們對佛法的的體會最多,而且最沒有痕跡。說它最淺也可以,說它最深也可以。」法師也認為這樣的觀察體會,也有助於脫去佛法的神秘外。
法師說:「釋迦牟尼佛在吃飯穿衣、待人處事的時候,把中道表現在日常生活中。比如吃東西,山珍海味他照吃,馬麥也照吃。他知不知道馬麥?當然清楚明白。如果喜歡就是貪、討厭就是嗔、不知道是愚痴,佛陀離這三種心。」「如實知而不增不厭,這才是中道,才是智慧的展現。」「如果在順逆因緣中,那種心緒的起伏、煩惱的熱,都沒有辦法空掉的話,你說這樣是有智慧嗎?你說這個叫中道嗎?」「要如實知、如實見、如實行、如實體現,所以真正要在日常生活中用。要度化眾生,這個最簡單,也最貼切、最有用。」
在佛教界好談神秘、感應的風氣中,法師卻堅持提倡如此平實的佛法,注重日常生活的引導,法師說:「我知道這樣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因為一般的人講的是市場需要;他們需要這些,你就提供這些。但是你不要忘記,這樣做的時候,你有沒有教育他?這時候我們立場在哪裡?你順眾生的習性,但你有沒有讓他向上、向善、向光明、向解脫?因此我的主張就隱隱約約有一股使命感在其中。」
法師說:「我秉持這樣的觀念:正見沒有建立、貪瞋痴這三不善恨不清除掉的話,你有了神通你會墮地獄。因為你會利用這個神通去滿足你的貪瞋痴,去造惡業,那就更糟糕了。所以我一直不從這邊發展。」「人家如果都來向我學這個,佛法都不要學了。」
人情冷暖義為貴 世事滄桑愈堅強
最後我問到法師的成長經驗與學佛過程。法師說:「影響我最大的成長經驗,可以說是我當鐵工學徒的那一段經歷。」
他說:「我的家鄉在白河水庫前面,我讀的是關仔嶺大仙寺的國民小學。我從小就很喜歡寺院,聽到鐘聲就很歡喜,那是一個神佛不分的廟,十分熱鬧,但是我去到寺廟就覺得好像回到家,有一種認同感。但當時我沒有接觸佛教,那邊也沒有人會講佛法。」
「我是比較早熟的,讀國民小學的時候就會想人生大事,但是我不敢講出來。還有,我隱隱約約總覺得我的前生是出家人,這是很奇怪的,說不上來為什麼。」
法師說,他家原本小康,父親是非常能幹的人,但後來由於父親積勞成疾,為了治病,把家中的儲蓄用光,又債台高築,然後才過世。家境的迅速轉變,使法師深有所感,「在我小小的心靈中,就不很樂觀,覺得人生很無常。這是無常在我心中投下的一個種子。」
法師小時候因家境貧窮,先做過牧場的童工、牧童。十二歲(民國四十二年)就到高雄唐榮鐵工廠當學徒。他說:「當學徒不是人的生活,現在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過。我十個手指頭,每一個平均最少都破三次以上。換句話說,有的十幾次。皮破了、指甲掉了、快要斷了,各種各樣。腳趾則最少平均兩次以上。生活有一餐、沒一餐,但是仍得繼續做勞力的工作。」「而我從小就懂事,我不將這些事情告訴我媽媽。因為我也很倔強,我媽媽受的苦已經很多了,我不願意再增加她的負擔,所以她問,我都說很好。」
「我經過的教功夫的師傅大概有二三十個,這個對我的成長相當重要。裡頭有賭博、有嫖女人的、有酗酒的,有各種各樣的人,人家不願意跟的就給我,而我毫無選擇的餘地。從他們各種不同的個性、從他們待人處事的方式和他們的技術方面,我學到很多東西。」「最難跟的就是賭博的師傅。賭博贏了他買東西給你吃,賭輸了拳打腳踢。我的腦袋在那裡練就了鐵頭功,動不動鎯頭就打過來,頭上馬上就一個庖。我們那時候天天都被打,一般人一定是回去了,我照樣還在那邊。」三年四個月,到四十六年我出師了,我考進台灣機械公司,是公家的。民國四十六年我在那裡一個月三千塊。那時大學畢業生教書一佪月也只有三百塊。」
就在這個時候,法師接觸到佛教,同時也在這個時候的各種接觸中「看清了冷暖的人間,也知道好壞是非。」「我度過這種艱辛,對我學佛很有幫助。尤其是對佛教講旳緣起、如實觀、中道、悲心等很容易領會。我因為有這樣的歷練,所以現在對我來講學佛並不難,因為它是太簡單、太親切的一件事了。」
第一個抉擇
法師回憶說:「我接觸佛教以後變得比較消極。當時雖然收入比較多,但是也接受了『黃金是毒蛇』這樣的看法──民國四十年代就是這樣教的──這也使我避免因為收入增加而走上歧途。」「我當時因為想要出家,所以我就到短期佛學班去上課,興趣是從唯識進入,後來念佛。念佛很相應,有很多感應。」法師說他之所以沒有繼續朝感應的方向走,「因為我也不敢保證我不會腐化。名、利、情、地位都容易使人腐化的。我想我們的工夫都很差嘛!」
衲子本色
退伍之後,法師出了家。出家之後唸了戒光佛學院和中國佛教學院的研究部。法師說,「除了他的師父開證上人之外,出家以後給他影響最大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們佛學院的國文老師,我的國文基礎都是他打的,而且他是學禪的。另一個是白聖長老。他是我們學院的院長,我親近了十年。」
「白聖長老一般人對他的評價是見仁見智,事實上他有他獨到的地方。他給我影響最大的是他有衲子本色。他如果不參與政治的話,今天對他本身以及佛教界的貢獻就會更大。」「我親他他十年,他是中國佛教會理事長,但是他吃飯都和我們一樣,沒有別眾食。鐘板響了以,他沒有來你一樣可以吃。這樣十年如一日。」「他是把禪展現在日常生活中。」
打落疑團
法師又談到在佛學院研究部期間,曾有一次修行方面的突破。「我從唯識進入淨土,再從淨土進入禪,這個過程就是在那時候轉變的。」「當時有兩個問題我沒有辦法解決,就是『情與無情同圓種智』這個觀念,還有『無始以來』這個講法;『無始』與『情與無情同圓種智』這兩個拓在一起,變成一個話頭。我請教過很多老師,我都聽不懂。我先前以為是我程度低,所以聽不懂。後來我稍稍有成長,我還是不滿意他們講的,我就想到或許他們也不懂,否則就是不對機。我能找的資料都找了,他們講的我都沒有辦法滿意,所以變成一個疑團,從這個疑團起了疑情,打成一片。幾乎差不多像人家的念佛三昧一樣,鐘聲響也是這個含頭,日常生活不離這個,大小便不離這個,聽什麼經進去都是這個。整個話頭好像一個環,沒有辦法跑進去。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什麼叫作疑情,好像禪宗講的那種『喉嚨吞一佪熱鐵丸,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就是那樣的感覺」。「有一個晚上,熄燈以後,我穿著海青要去拜佛。就在穿海青時,手觸到柱子,打得很痛,瞬間使我的疑團打落。」「從那個時候起,我再看白老他們的起居作息,就如同白日面覷。從那時候起,人家講什麼,我會有另一個看法;去看經典,以前我學不通的,可以容易連起來。」「但是那個不是開悟。因為我先學過天台的大小止觀,我知道那時候的覺受是有些衝動,有些興奮,開悟的話不是這樣。開悟是安祥、恬淡,而我那時候只是維持三天三夜的身心愉快。」「我福報差一點,因為白老也很忙,我們國文老師我也知道他沒有開悟,那時候也還沒有讀到印老的書。印老的《性空學探源》和《般若經講記》對我影響最大,讓我後來找到印證。當時因為找不到,也沒有人告訴我要保任。我那時候如果課不上了,去打坐修定力,或許有可能會破初關開悟。但這都是福德因緣,不要強求,我已經很滿足了。」
法師說:「我今天的生活還能夠保持我的本地風光和我的原則,大概和兩位師長以及我師父,再加上我原來當學徒的磨練有關。襌宗是很平實的,追溯到源頭的釋迦牟佛更是平實。這對我的影響很大。」
扁擔橫挑不顧人
結束了採訪之後,傳道法師又與我們聊了很久。對於佛教界的種種,法師是十分關心、有深入了解,並積極參與的。法師席不暇曖的在南部各地區講經開課,法師說:「如果我們不站出來弘揚正知正見,在各種流行的怪說中提供另一種資訊的話,只是埋怨佛教界正法不興是沒有用的。」法師的倔強與堅持,是令人敬佩的;而什麼時候,這樣具有修行人風範的法師,不再被人家看成黑五呢?我想,法師並不關心這個問題,因為修行人都會有一點「扁擔橫挑不顧人」的傲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