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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佛之道」讀後──
台語念謠創作解說（中）
楊添振•吳美滿撰寫
（六）
膴片一塊各一塊，超級市場擺真 。
後壁辛酸無人知，請你著愛聽詳細！
可憐豬隻夭壽命，押入豬砧號各驚！
尖刀插喉血哪噴，剖腹翻肚隨無命。
人造雷公攻昏去，身軀軟軟人凌遲。
送入工廠步步剖，一條活命每是死！
分屍啃骨吞腹內，愛心善心照看未。
悲慘世界人造成，三頓無膴未敗害。
不知道落花生的生長情形的人，會以為花生和芭樂一樣，「花落」以後，就會在枝上結果實了（註：花生落花後，相關的組織和器官會繼續延伸到土裏，再發育成花生莢）；同樣的，很多人「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但是從來就沒有親眼看見過「豬走路」變成「豬肉」的過程，大都是從超級市場的展示架上，挑選各式各樣、包裝精美的「肉品」回家熟煮，不曾看見一隻活生生的「動物」是如何被迫變成「食物」的情景。
以「肉豬」為例，牠詳細的悲慘生長過程，請自行閱讀參考資料，在這裡，只簡單的說明這一小段被宰殺的過程：
首先，當養豬農家飼養的豬隻可以賣錢時，就會連絡買豬的商人來捕抓；當這批被出售的豬隻被捕捉送上貨車的過程，會不斷的發出悽厲的哭泣聲，好像知道，從此即將踏上死亡的不歸路！
待宰殺的豬隻，萬般無奈的進入屠宰場以後，當然比只是被抓運時更驚慌！因為，前面正在上演著同伴被宰殺的血腥畫面：「屠夫手持尖刀，快速刺入豬隻的咽喉，割斷氣管和大動脈，鮮血四處噴濺，全身不斷掙扎抽搐，發出垂死前最悽慘痛苦的嚎啕哭聲！隨之而來的是利刃剖開肚腹，清除所有內臟，一一細切分類……，一條生命就此被迫結束！」接下來就輪到自己，無奈又無辜的，要被迫走向的死亡之路，誰能不驚慌失措呢？待宰的豬，心情真的是：「我看他人死，我心熱如火；不是惱他人，看看輪到我！」（意思是說：看見別人死亡的景象，我的內心憂慮如火在焚燒；會有這樣的反應，不只是憐憫他人的死亡而已，真正害怕的是，有朝一日，甚至很快的，就輪到自己要面臨死亡的痛苦了！）
有人會說：「那是傳統的殺豬方式啦！既殘忍血腥又不衛生，現代的CAS電宰豬肉，事先用高壓電擊使豬昏迷，這樣，豬就不再那麼痛苦了！」這種想法有幾個盲點：
以為用高壓電擊，使豬昏迷的過程中，並不會造成任何痛苦。其實，在擊昏的過程中，還是有痛苦的。根據曾遭受電擊，有昏迷經驗的人說：「遭受到電擊時，瞬間的感覺是，全身扭曲壓迫，好像要被撕裂爆炸」；有的人則覺得好像掉到黑暗的深淵，……每個人的感受也許有些不同，共同的感覺都是「極端的痛苦！」內心的害怕恐懼，就好像是發生大車禍一樣，而且，這些恐懼，不會在「瞬間」以後就消失，因為，神經的傳導反應，是一波一波的傳回大腦，所以，恐懼的記憶是一波以一波的持續產生，形成了「長期記憶」；就像許多人，車禍之後，雖然經過好長的一段時間，仍然餘悸猶存，甚至在數十年以後，還生活在那個「瞬間」的夢魘當中！
以為動物（包括人類本身）生前清醒，能察覺痛苦的死亡方式，才是「痛苦」；而生前昏迷，不能感覺痛苦的死亡方式，就沒有任何痛苦，就是所謂的「安樂死」。事實上，生命死亡的過程，雖然不一定會「痛」，但是，必定是「苦」的！
設定豬只能走「死亡」的這一條路，差別只在選擇死亡「方式」的不同──死前「能」或「不能」感覺到痛苦而已。如果還有另一條「活命」的路可以選擇，相信所有的豬，都會堅定的選擇這一條活路！
當人們在享受豬隻各式各樣的「屍體」──排骨、五分肉、魯肉、豬舌、豬耳朵……等，要趕快提起自己內心深處的「愛心」和「善良」省思一番：人可以靠植物而活命，如果不是自己貪圖口欲享受，就不會造成豬隻的悲慘下場！
很多「大人」會說：「這麼血腥暴力，兒童不宜！」，「吃肉就吃肉，幹嘛要說（想）這麼多倒胃口的事呢？」這裏只是陳述吃肉者所造成的部份事實而已，如果會感覺到「血腥暴力」和「倒胃口」，表示還具有人類最基本的同情心，正符合某人所說的：「如果每次要吃雞肉，就必須親自殺雞拔毛，處理內臟，剁成肉塊……等，相信很多人會選擇素食。」歡迎加入素食的行列！
如果想要更真實的了解這些，可以觀賞「生命的吶喊（錄影帶）」，由關懷生命協會出版，或是親自參觀屠宰場，以及有現場宰殺雞鴨活魚的傳統市場。
最糟糕的是，有些人知道了以上的悲慘事實後，心中也會暫時的昇起一絲絲的愛心和同情心，卻立刻被口腹之欲給淹沒了，如同Cleveland
Amory所說：「人類有種無窮盡的能力，來使自己的貪婪合理化，特別是和他想吃的食物有關時，更甚。……」在此深表同情！（本人從前也是如此！）
（七）
烘膴燒燒各芳芳，背後事實真悲慘！
千條活命予人害，想要逃命無希望。
慈悲愛心人人有，了解真相未各烘！
（八）
烘爐火炭紅絳絳，焐著皮膴痛各爛。
人合動物同款命，鼻著烘膴未流瀾！
烤肉時，肉片燒烤後，散發出特殊的香味，又加上精心配製的調味料，的確令人垂涎三尺！但是，如果能夠好好的想一想，背後許多看不見的悲慘事實：「這些『肉片』是來自跟『人』一樣會珍惜生命的『活生生的動物』，是經過一番垂死掙扎後，才被迫變成眼前所看見的肉片。」當認清楚真相以後，再發揮一點點的「愛心」和「慈悲心」，很自然而然的，就會漸漸的不再貪吃「烤肉」了。
烤肉時，難免發生燙傷的意外，輕則疼痛，重則皮肉潰爛，痛苦不堪！如果能夠對愛吃肉的小朋友「機會教育」一下：「只是燒燙傷，就已經讓你痛苦害怕了；吃肉，則會直接造成動物更大的痛苦──生命死亡。」相信連再固執的大人（本人曾經就是其中的一個！），也會慢慢的體會到尊重生命的深層意義。從此以後，即使再聞到烤肉的香味，雖然還是會像「巴夫洛夫的狗」一樣的流口水，但是，內心很清楚，也很堅定，絕對不會再伸手去拿烤肉來吃了。
（九）
卵雞生卵攏無形，我有食卵無殺生？
卵雞兮卵無生命，慈悲愛看雞仔命。
雞卵孵出雞仔子，細隻雞公先無命。
雞母雖然有人飼，予人當作生卵機。
傺佇監牢爪粘鐵，轉轉困難未展翅。
樹腳草堆好 ，一生黑暗無曝日。
每日吃飯等生卵，無見天日無人問。
生子要緊煞無巢，萬般無奈開卵門。
等遘產量減少時，強迫脫毛無水米。
黑天暗地二三日，無過難關先去死。
僥倖各活無幾日，二十青春變兩年。
最後送去燉雞湯，要死無當吃一頓！
很多人會問：「蛋是素的？還是葷的？」
有人會這樣區分：如果是受精的蛋（臺語稱為：有形的），以後會發育成為一隻雞，因此，受精的蛋是有生命的，是葷的，吃蛋就是殺生。
沒有受精的蛋，以後不會發育成為一隻雞，這樣的蛋是素的，吃蛋就沒有殺生。
按照這樣的分類法，現代的蛋雞場所出產的雞蛋，絕對是「素的」，因為飼養的雞全部都是母雞，雞舍外的公雞也不可能有機會進去與任何的母雞交配！
如果我們真正慈悲，尊重生命，不會只是關注蛋是「受精或不受精」，會向上推敲：蛋的來源是蛋雞，蛋雞的一生是不是「正常」呢？
首先，簡單認識「種雞場」的基本運作：
當作蛋雞的「種雞」，正常生命循環是：大公雞／大母雞→蛋→小公雞／小母雞→大公雞／大母雞→蛋……，如同種稻的農人，稻子收成以後，不會全部賣出，要留下一些稻子當作「種子」。概要的說，就是「蛋生雞，雞生蛋，蛋生……」。
要出售的蛋雞，牠的生命循環是：大公雞／大母雞→蛋→小公雞／小母雞→有專門的技術人員把這一大群的小雞，分成小公雞和小母雞兩堆，接下來是：
A.因為，將來只有小母雞長大後，才會生蛋，因此，只有小母雞能繼續活下來，等待被賣到蛋雞場。
B.小公雞長大後不會下蛋，此品種又不是「肉雞」，沒有任何「經濟價值」，所以，所有的小公雞才孵出不久，就必須馬上被處死（悶死、壓死、或當飼料、肥料、垃圾……）！
接下來，小母雞被放在專門讓牠們長大的倉庫，除了餵食的時間，其他的時間完全沒有任何光線，完全黑暗。等到長到可以生蛋時，馬上轉到刺眼和不斷照明的蛋雞場中。雖然，每天有人飼養，在主人的眼裡，牠們不過是「生蛋的機器」而已！
居住的場所，是被精算出來的狹窄空間，可以說就是監牢，不可能展開翅膀，無法活動筋骨；因為雙腳一直都站在同一位置，不能再像在自然野地生長的雞一樣，能在樹下、草叢中和土沙堆旁，用腳爪撥土石或展翅作日光浴，遊戲兼覓食，順道「磨趾甲」；最後，趾甲會長得捲住牢房的鐵絲。
放牧式的雞，過的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蛋雞的一生，卻永遠只能在人工照明中度過，人類還藉著「控制照光時間（17小時）」來增加生蛋量呢！
「生蛋」這件事，對雞而言，就是「生育後代」，這是對包括人類在內的所有動物，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放牧式的雞，在生蛋以前，會先找個隱密而安全的地方築巢，以後，生蛋時會靜靜的自己待在巢中，再慢慢的把蛋（下一代）生下來。母雞生蛋時的心情，也是跟人類的媽媽，在生育下一代的心情是一樣的；然而，在蛋雞每次要生蛋的時候，一樣會發揮生命的本性，想找個隱密而安全的地方築巢，再生育下一代；但是，蛋雞所住的地方不可能築巢，上下左右的同伴們更是「眾目睽睽」，毫無隱密而安全可言，只好在憋不住卵的時候，才尷尬而無奈的生產「下一代」！
人類餵食蛋雞，目的就是為了「蛋」（＝食物＝金錢），在經濟第一的前提下，等到蛋雞的生蛋效率降開始低時，馬上「淘汰」還算可惜，又不能讓牠們繼續白吃白喝；聰明的人類，發明了「強迫脫毛」的方法，來提高產卵率。概略的說，方法是：「平常每天連續17小時的人工照明完全關掉，沒水沒食物。兩天後，才能開始喝水，但仍然沒食物沒有光線。最後，光線和食物才慢慢回到正常的水準。」在這樣惡劣的生存條件下，部份無法忍受飢渴的母雞，就這樣又餓又渴的死去了。
剩下倖存的母雞，產卵率是恢復了，但是，等到再過兩個月左右，產卵率又下降了，這個時候，再也沒有辦法提高產卵率了，只好被處死！自然生活的雞，生命有15∼20年，在人類的殘酷對待之下，最長壽的蛋雞只剩下2年，肉雞最「夭壽」了，只有2個月！
進入「強迫脫毛」階段的蛋雞，第一批先死的，是飢渴而死的，第二批被淘汰的蛋雞，也不能享受「最後的晚餐」，通通送去熬雞湯了。因為研究人員發現，在宰殺前30小時，餵進去的飼料，無法及時變成雞肉。
悲慘的蛋雞！殘酷的人類！就算是犯下殺人罪，被判處死刑的犯人，在被槍斃之前，還有一餐可以吃；為什麼一生為人類生產「食物」的蛋雞，死前卻不能再吃一餐呢？
只要人類不要再貪圖美味，蛋雞的生命過程，就不會有以上那麼多的不幸了！
至於，「現代化生產的牛奶和羊奶，是不是素食」的問題，可以參考「雞蛋」的模式來衡量，請自行參閱列出的參考資料。（待續）
註：◎念謠讀音，請參閱本刊第7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