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10.30講于法雲文教協會


法句經講記(五十九)

釋傳道主講

北傳〈華香品第十二〉
十有七章
南傳〈華品第四〉
四四∼五九偈

二、釋頌義及因緣
     ※  ※  ※  ※  ※
  北傳第十一∼十五章,是釋尊因於以下的事緣而宣說的:往昔,釋尊初成道時,先是在摩竭陀國大興教化,其後才遊行到舍衛國(憍薩羅國舍衛城)。對這位體證真理的大聖佛陀,舍衛國的波斯匿王及群臣莫不誠心宗仰。當時該國有一名商賈頭子,名叫波利,時常帶領商隊在海上貿易,並入海尋寶。一日,遇海神現身,海神掬了一捧水問波利說:『是海水為多,或我手上的這一捧水多呢?』
  波利回答說:『是你手上的這一捧水多!怎麼說呢?海水雖多,卻無益於一個饑渴之人。一捧水雖少,若遇口渴亟欲求水之人,卻可能因為這一捧水的施予而救了一命,其福德是不可稱量的。』
  海神聽了波利的回答,直言:『太好了!』就解下身上以七寶裝飾而成的八種香瓔 1,送給波利,並且護送波利平安返回舍衛國。
  波利回國後,就帶著海神送的這些香瓔去求見波斯匿王,並對王具陳原由說:『如此珍貴之香瓔,實非小民等所堪配戴,謹以此物供奉君上,願吾王歡喜納受。』
  波斯匿王得此奇特香瓔,隨即召喚後宮佳麗前來,並言明最美的夫人即可獲贈香瓔。可以想見此令一出,後宮粉黛是如何趨之若騖了!於是六萬夫人,個個費心妝扮,羅列王前。然而,王的心裡應該是早有了『口袋名單』,所以他一看,這六萬佳麗偏偏就是缺了末利夫人一個,忙問左右:為何末利夫人沒有出來見王?侍人回答說:『今日巧逢十五,正是夫人持佛法齋的日子,她著素服不塗香華鬘,所以沒有出來面謁吾王。』
  波斯匿王聞言,心裡當然老大不高興,急忙遣人傳話給末利夫人說:『妳今日奉佛持齋,難道就可以違背王令嗎?』王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傳話,末利夫人只好出來見王。在爭奇鬥妍、精心妝扮的眾多佳麗中,一身素服的末利夫人反而更形出色,猶如日月之光,熠熠照人。王見了她,心頭不覺一凜,便充滿愛敬地問她:『是何等道德,竟能令卿如此容光煥發,更異平日呢?』
  末利夫人遂稟白王說:『因自忖福薄障重,生而為女兒身;又思及人命短促,唯恐命終之時,惡業成熟,墮三惡道中,所以日復一日修持佛法,奉行齋戒,割捨情愛,專意佛道,願能世世蒙福!』
  波斯匿王一聽,十分歡喜,便欲將香瓔悉數贈與末利夫人,夫人卻推辭地說:『我今日持齋,不應著香華鬘等飾物,王可贈予其他妃子。』
  王說:『我本欲贈給容貌、氣質俱勝者,卿今日最勝,又奉持法齋,道志高上,所以才思相贈。卿若不願接受,那我又該如何處置這些寶飾呢?』
  末利夫人答言:『吾王請勿憂心,願王屈駕,與我共至佛所駐錫的精舍,以此香瓔供養世尊,並聆取世尊聖訓,以修集累劫之福。』
  王欣然應允,遂命人備車前往佛所。與眾人頭面頂禮過佛陀後,王卻坐一面,稟告佛說:『此香瓔乃海神送給賈客波利,波利所轉獻的。後宮六萬夫人,個個莫不希望擁有;唯獨末利夫人推辭不受,一心持佛法齋,而無貪念。今日特來敬獻世尊,願世尊慈悲納受!請問世尊:弟子堅執護齋,直心信仰,可有福報?』
  釋尊受此香瓔,即先對波斯匿王及隨行大眾宣說了如下的偈頌:
  「多作寶華,結步搖綺,
   廣積德香,所生轉好。
   琦草芳華,不逆風熏,
   近道敷開,德人遍香。
   旃檀多香,青蓮芳花,
   雖曰是真,不如戒香。
   華香氣微,不可謂真,
   持戒之香,到天殊勝。
   戒具成就,行無放逸,
   定意度脫,長離魔道。」
  說完偈頌,釋尊又告訴波斯匿王說:『奉持戒行齋法,不僅可享後福,明譽亦將流傳廣遠。譬如將普天下,十六大國的珍寶,全部用來布施,尚且不及末利夫人一日一夜持佛法齋之福德;二者相較,就猶如豆子與須彌山之比。廣植福德,如再加以智慧的熏修,即可度脫生死長河,到達無有貪瞋無明的涅槃彼岸

。』聽完釋尊慈示的聖訓,王及夫人、群臣們莫不歡喜,頂戴奉行。
  在此因緣故事中,必須特別說明的是末利夫人的『持佛法齋』。原來,在佛陀時代,印度的一般宗教

,即有於每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舉行布薩集會的習慣。所謂布薩,是源於吠陀以來的祭法;祭主在新月祭、滿月祭的前夜,必須斷食而住於清淨戒行。為適應此一宗教活動,所以佛教也成立了布薩制。信眾們於六齋日(每月初八、十四、十五、二十三、二十九、三十)來集會,長老、比丘就說法、說偈,來策勵信眾,信眾們則受持『八關齋戒』──離殺生、離盜取、離淫、離妄語、離飲酒、離非時食(即過午不食)、離高廣大床、離塗飾香鬘與歌舞觀聽。這是在家佛弟子為敬慕出家行而受持的八支齋戒,受此戒者則於一日一夜過著身心清淨的生活。
  所以關於布薩,佛教所賦予的意義是:『遠離不善,使內心的淨法增長』,謂之布薩。八支齋,義譯即『八支成就布薩』。布薩一詞,古德也有譯為『長養』、『長養淨』的;然依印順導師所見,意譯為『

齋』是最適當的!因為『洗心曰齋』,即取其淨化自心的涵義。2
  依律儀,受持八關齋戒,是必須到『沙門、若長老比丘所(寺院中)』的,末利夫人身處王宮,而說自己(於十五日)持佛法齋,推測起來,或可能如大乘戒所說,是在齋日自誓受持的,顯見她向佛道之心是如何堅定!這是佛世一位可敬的善女人!

【北傳】
16.如作田溝 近于大道 
   中生蓮華 香潔可意
  田,音(纏)tian5地乾切
  溝,音(姑)ko1求姑切
  香,一音(鄉)hiong1喜恭切
        一音【鄉】hiang1喜姜切
17.有生死然 凡夫處邊 
   慧者樂出 為佛弟子
  邊,音(編)pian1邊堅切
  樂,音【藕】ngau7義效切
【南傳】
58.猶如糞穢聚 棄著於大道 
  蓮華生其中 香潔而悅意
  糞,音(訓)hun3喜棍切
  穢,音(薈)oe3英【過】切
  聚,音(自)tsu7精遽切
  著,音tu3地句切
  悅,音(曰)oat8英罰切
59.如是糞穢等 盲昧凡夫中 
   正覺者弟子 以智慧光照
  盲,音(明)beng5文擎切
  昧,音mui7

  最後這兩頌,北傳、南傳各有一因緣故事,所以就先一併對讀釋義,再說明因緣。北傳十六、十七章說:「如」人挖「作田」間「溝」渠,「近于大道」路旁,雖然溝底布滿不淨汙泥,當「中」卻能「生」出「蓮華」,「香潔」又「可」人心「意」。
  雖「有」煩惱「生死」苦(「然」,語助詞,『焉』也),「凡夫」卻樂「處」苦「邊」,不願出離;唯有「慧者」──佛弟子,好「樂出」離世間煩惱生死而追求究竟涅槃,如此,方是真正的「為佛弟子」。
  南傳五八、五九頌說:「猶如糞穢」之物(「糞」,「穢」也)「聚」集一起,被丟「棄」堆積(「著」,同『貯』,居積、棄置之意)「於大道」路旁,這被人嫌惡的穢土汙泥堆裡,「蓮華」卻能「生其中」,「香潔而悅」人心「意」。
  「如是」在「糞穢等」汙泥中能生蓮華,在「盲」暝愚「昧」的「凡夫中」,也唯有「正覺者弟子」──佛弟子,能「以智慧」之「光」覺「照」自他及世間。
  依印順導師的〈法句序〉說:北傳十六章、南傳五八頌是『喻說』,北傳十七章、南傳五九頌才是『合法』(表明佛法)。但是在盲昧凡夫中,正覺者弟子以智慧光照,這對於從糞穢中出生蓮華的比喻,似乎並不相合。如依菩薩行者的觀點來解說:『蓮華不生於高地,必須生於淤泥卑溼處。唯有不離生死的穢惡世間,才能修行成佛,以慧光覺照眾生。』3這就饒具深意,可見適應不同機宜,同聞自可異解。
  北傳十六、十七章的因緣是這樣的:往昔,釋尊在摩竭陀國靈鷲山中領眾修行,當時王舍城中,有長者子(富家子弟)五十人,相偕至佛所請法。釋尊遂應機而開示無常、苦、空、非我之法:常人貪求恩愛合會,但恩愛如夢,終將別離;即使擁有尊榮豪貴,亦不能免於世間種種憂慼苦痛。唯有貪、瞋、無明煩惱盡滅無餘的寂靜涅槃,才能永離生死,除滅眾罪,得大安穩。
  這五十位富家子聽聞了前所未聞的如許真理,個個法喜充滿,就自願捨俗出家,為佛弟子。在釋尊『善來,比丘』的嘉許與認可下,剃除鬚髮,換上法衣,得具足戒而成為佛陀僧團的一員。有親友長者聽說了他們隨佛出家的消息,十分歡喜,就到靈鷲山去看他們,並且讚歎他們說:『各位有此追求真理的偉大志向,一定很快能得佛法的法益!』於是就再邀請釋尊及眾弟子到他家裡去應供。
  次日,釋尊帶領包括新學比丘在內的眾位弟子依約前去。飯食畢,釋尊照例為四眾弟子講說法要,直到下午才欲返靈鷲山。但是這一群新學比丘由於信心還未建立,對親族之情還戀慕難捨,所以一返俗家,出家求道的心不禁又動搖了起來。釋尊清楚他們的起心動念,就欲藉機施以教化。在一行人將出城門時,路旁田溝的汙泥糞土中,正盛開著香潔的五色蓮華,它的自然清香甚至覆蔽了四周糞穢的惡臭。釋尊便趨前,而說了此下二首偈頌:
  「如作田溝,近于大道,
   中生蓮華,香潔可意。
   有生死然,凡夫處邊,
   慧者樂出,為佛弟子。」
  說完偈頌,釋尊即帶領眾弟子回返山中。賢明的侍者阿難就代眾上前請問說:『世尊方才在田溝上說了二首偈頌,弟子不明其義,願聞世尊開示!』
  釋尊就告訴阿難及眾比丘說:『你可見到田溝中布滿不淨汙泥,但糞穢汙泥中卻生出香潔可意的蓮華?』
  『是的,世尊!弟子見到了!』
  釋尊接著又說:『阿難!人在世間,輾轉生死,論及壽命,約莫百歲,或長或短。有妻兒恩愛,也有怨憎會遇;有飢渴寒熱,也有所求不得,或悲或欣,交織成一幕幕各自不同的人生圖像。一凶、二吉、三毒、四倒、五陰、六入、七識、八邪、九惱、十惡,4這些煩惱惡,就如田溝中蓄藏的糞土,汙穢不淨。忽有一人,覺悟無常,發心學道,立志修清淨行,終於在凝神專注中斷除妄想、得空性慧,自致涅槃;這就如同在汙泥中生出美好可意的蓮華。而且不單自己一人得道,還回返鄉里,化度宗族親友,乃至一切有緣眾生,皆蒙其開解,一如蓮華之香,蔽覆汙泥之臭穢。』這五十位新學比丘,恭聞了釋尊如上的說法,信心益形堅固,個個精進佛道,遂證阿羅漢果。
  南傳五八、五九兩頌也有一則饒富教育意味的因緣,名作『供養智者,測試其智慧』。這是說到舍衛城裡住著一對好朋友,名叫尸利掘與迦羅發諦那。二人雖然友好,卻分別信仰不同宗教。尸利掘是佛陀的信徒,迦羅發諦那則是耆那教徒。當時,耆那教徒頗為敵視佛陀,所以迦羅發諦那也在教友的影響下幾度對尸利掘質疑信奉佛陀的利益,力勸其改宗耆那教。
  聽多了這類的詰問,一次,尸利掘就反問迦羅發諦那說:『那你倒是告訴我,你們師父講的到底是何義理?』迦羅發諦那得意地說,他的師父無所不知,不但能知過去、現在、未來,而且能夠洞悉別人的心念。尸利掘想了一想,就決定邀請他們到家裡來接受供養,一方面也測試測試他們是否真有那些本事。
  尸利掘想出的辦法是:事先挖好既深且長的壕溝,並且在溝中填滿穢物,再將座位安排在其上。另外

,又準備了很多用布片和香蕉皮覆蓋的甕,讓人誤以為其中盛滿米飯和咖哩。當耆那教徒來到他家,他請他們依序入座後,再同時坐下。可以想見,結果是:這些耆那教徒全莫名其妙地掉進充滿穢物的壕溝裡去

!此時尸利掘就促狹似地對他們說:『如果你們真能知道過去、現在、未來,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即將掉入糞穢的壕溝中呢!』聽得這些耆那教徒紛紛尷尬地落荒而逃!
  對於尸利掘這樣的測試,迦羅發諦那當然十分惱怒,所以有好一陣子,兩個人都互不說話。後來,迦羅發諦那大概是越想越不甘心吧!就決定回敬尸利掘一下,於是也請他代邀佛陀及眾比丘前來應供。對於這場『鴻門宴』,尸利掘心知肚明,可能迦羅發諦那會採取報復行動,因此他請佛陀慎重考慮是否前去。
  但這一點小小的心思計謀是不可能令佛陀退卻的,佛因為知道尸利掘與迦羅發諦那都將開悟證果,所以便欣然接受邀請。而迦羅發諦那知道佛與弟子們即將前來,就也如法泡製地挖了壕溝,再覆以蓆墊,只是溝裡所填的是煤炭而非穢物。
  隔日,佛與弟子們依約到來,但事情卻沒有照著迦羅發諦那所預想的這樣發展。當佛陀一踏上蓆墊時

,蓆墊與煤炭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車輪般大的蓮華,佛與弟子們於是都坐到蓮華座上。迦羅發諦那一見這奇蹟,簡直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回神對尸利掘說:『好兄弟啊!幫幫我吧!報復的怨念令我犯了大錯,雖然設下的陷阱並沒有危害到佛及弟子們,但我甕裡、鍋裡空空的,什麼食物都沒有準備,這下可怎麼辦好呢!』
  尸利掘並沒有正面回應好友的請求,只是要迦羅發諦那再到廚房去看看。沒想到迦羅發諦那一進廚房

,就赫然發現所有鍋子都裝滿了食物,(這應該是尸利掘所帶來的吧!)他霎時驚喜不已,立刻就將食物拿出去供佛及僧。
  供養畢,佛陀先是隨喜開示:『無明凡夫蒙昧,不能了知佛法僧的殊勝,唯有正覺者弟子,能以智慧光照耀自他及世間。』接著,佛又為大眾次第說法,迦羅發諦那就在一旁一心諦聽,法喜盈滿,並且在佛陀結束說法時,與尸利掘同時證得了初果。從此,二人不但回復了友誼,並且善盡在家弟子的責任,積極護持三寶。
※  ※  ※  ※  ※
  南傳這個因緣故事的確很發人深省!即使在現代,要找到像尸利掘這樣敢於懷疑權威、挑戰權威的宗教徒,恐怕都很難!佛教徒,照單全收者有之,人云亦云者亦有之!這所以一些顯異惑眾的宗教師才能大行其道。問題的癥結,還是因為信徒的不求智慧,不願正知世間、出世間的因果事理,不想從根本去尋求問題的解決,而只想快速地消災避禍所致。所以寧願相信吃湯圓可以消災,戴紅絲繩可以解厄,放生可以延年益壽。甚至越神秘的,認為道行越高深;越重細行的,認為持戒越精嚴!
  若說你家隔壁三十年前或三百年前,住了一位聖人,那人潮可能就摩肩接踵,蜂擁而至!若說現在你家隔壁住了一位聖人,多數人的反應可能會說:他啊?你看錯了吧?我們是從小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呢!或說:他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凡夫就是這樣的,所以臺語才有一句俗諺叫做『近廟欺神』。要我們沒見過的,在我們生活圈、知識圈以外的,才覺得珍貴;天天接觸、見面的,即使是佛,都會被看作尋常人!若說德馨勝過華香,得以遍聞世間,那心盲之人不管順風、逆風,皆不可得聞

!所幸,有德者並不是為了『折服眾人的嗅覺』而堅持道德,而是因為『自覺』應該如此。佛法的修學,正為了啟發盲昧凡夫的這分自覺,自覺何種善法應修集、何種惡法應戒止,而且在達到清淨圓滿之前,決不中止!(待續)

【註釋】:
1.香瓔,本作香纓,乃(已婚)婦女之飾物,用五采絲為之,以示繫屬於人。《法句譬喻經》作『香瓔』

  ,推測應是以七寶作為校飾,故改『香纓』為『香瓔』。
2.八關齋戒,請參見印順導師,《成佛之道》(增注本)(竹北:正聞,94年2月),頁112∼114。《原

  始佛教聖典之集成》(臺北:正聞,80年5月),頁106∼107。《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臺

  北:正聞,81年3月),頁218∼222。
3.印順導師,〈法句序〉《華雨香雲》(竹北:正聞,89年10月),頁218∼219。
4.據陳慧劍居士譯註之《法句譬喻經今譯》(臺北:靈山講堂,79年5月1日)所註解:
  一凶:指人命在呼吸間。
  二吉:指得為人身,得值佛法。
  三毒:貪、瞋、癡
  四倒:四種倒見,對人生之無常、無樂、無我、無淨,執為常、樂、我、淨。
  五陰;即五蘊──色、受、想、行、識,蓋覆一切善法。
  六入:內六入──眼、耳、鼻、舌、身、意,及其對應的外六入──色、聲、香、味、觸、法。
  七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再加第七識──末那識,是我、法二執的根本。
  八邪:與八正道相反的八邪道:『邪見、邪思惟、邪語、邪業、邪命、邪方便、邪念、邪定。』
  九惱:又名九結:『一愛、二恚、三慢、四無明、五見、六取、七疑、八嫉、九慳』,使眾生不能出

          離生死煩惱。
  十惡:與十善相反。『一殺生、二偷盜、三邪淫、四妄語、五兩舌、六惡口、七綺語、八貪欲、九瞋

          恚、十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