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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0月17日妙心成長教育講座
社區中的成人多元文化教育
莊大輝老師主講 妙心寫作讀書會 整理
一、前言 感恩妙心寺的師父、師兄、師姊們，給我這個機會來和大家分享。 我在一個貧窮的家庭中長大，爸爸是做工的，媽媽是家庭主婦；那時候臺灣的經濟才剛要起飛，一般家庭生活還很窮困。我國小一、二年級時，不喜歡讀書，成績不好，所以我會跟老師瞎掰說我哪裡痛，老師就要我背書包先回家。回到家，母親告誡我：「你現在不讀書，以後長大，就會去挑牛屎。」當時我就覺悟到：我絕對不能被母親料到，於是我下定決心要認真讀書。 記得小時候，同伴都笑我「黑肉的」，我不高興，回去向母親哭狀，母親告訴我：「你黑金，黑金，很好看呀！」經母親說了之後，我感覺這樣也不難看，只不過心中一直疑惑：為什麼皮膚比較黑的人，會被戲謔、嘲笑？從那時候起，我對膚色有了一種體會，原來世間不是每一個家庭都一樣富有，也不是每一個人生下來，都是黑頭髮、黃皮膚。
在現實的世界中，如果富有的人，被公認地位比較高；那貧窮的人，就會被人瞧不起。同理，如果白嫩嫩的皮膚，被公認為比較美；那皮膚較黑的人，就會被認為不漂亮、不討喜。然而人一生下來就不一樣：膚色不一樣、出生背景不一樣、受教育的過程不一樣、成就高低不一樣……這個道理一直到我就讀碩士班，才真正用心去研究。在現實世界中，並不是每一個人生下來，身分、地位、背景都是一樣的，都是平等的，而是有差別的；今天我也以這個主題──多元文化教育來和各位分享。 （一）什麼是多元文化 如果文化只有一種，大家都一樣，這樣就不會有某人好，某人不好；某事好，某事不好的看法。不過，在現實的社會，文化不可能只有一種，為了求得和諧，所以在21世紀的年代，要有多元文化的思考。 小時候看電影，我們會問爸爸、媽媽：「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們心中以為，人只有兩種──好人和壞人。以前的學校教育，在老師的眼中，學生也只有分成兩種：成績好的和成績不好的；成績好的就是好學生，成績不好的就是壞學生。我們被教導成誤以為人也只有兩種──好人、壞人；有錢、沒錢。不管用什麼標準來分，人就是只有兩種，但現代人觀念不一樣了，多樣化了，也就是我們要來學習破除二元對立的思考；任何人事物，不是只有兩種分法，而且彼此間需要相互尊重、相互包容，這就是多元文化的思考。 （二）社區教育的現代性和後現代性 成人教育的基本單位，除了家庭、學校以外，就是社區。以教育而言，「現代性」便是由上而下的威權式教育體系。在以前的時代，看人的標準也只有一種，整個社會由上而下，認為工人階級比較沒有出路，所以，一定要去讀書，書讀得愈高愈好，大家都同一觀念；看任何東西只有一種標準，這就是所謂的「現代性」。但是現在的社會，我們不會這樣想了，多數人會認為行行出狀元，做工的也有出路，開機車店也可以做連鎖生意，自己當大老闆，所以說事情的觀念，愈來愈多種，這就是「後現代性」。 妙心寺可以容納很多和佛教不同的各種聲音、說法、觀點，只要有益於社會人心，都可以被接納，讓我們的知識更豐富，這是「後現代性」。現今社區教育強調後現代性，也就是重視在地文化和個別經驗的差異，沒有單一絕對的價值。其特色就是這件事情這樣也可以，那樣也可以，標準不是只有一種。在座的各位！如果有一天，您的孩子或孫子向您說：「我不是讀書的料，讀國中、高中時就知道了，我畢業後，就要去做學徒！」您接受嗎？贊成嗎？ 以前沒有電視媒體，也不看報章雜誌，老一輩的阿公、阿嬤的知識大部分來自有知識的父母、長輩、老師；師長怎麼教，孩子們就怎麼學，沒有懷疑。 現代教育注重當地多元文化以及個別經驗的差異，比如同樣是佛教，也有各種宗派的特色；又比如同樣是50歲的壯年人，由於生活環境的差別，以及每一個人經驗不同，所展現出來的價值觀，就沒有一個單一絕對的標準。如果你問：長大之後，去當學徒，好或不好？有的人會說好，有的人會說不好，大家的觀點不同，所以現代教育注重當地的文化和每一個人的經驗差別。 （三）多元文化觀點重視情境脈絡因素，非單一價值觀的論斷 多元文化觀點重視事情發生的原因及情境因素。我記得小時候很喜歡玩寶刀，為了買一支價錢100元的玩具寶刀而偷媽媽的錢。只要媽媽用打罵的方式管教，一般小孩就會從舊經驗中產生防衛性；當媽媽責罵時，就會說謊來保護自己。所以，當時媽媽問：「100元，是不是你偷的？」我說：「我沒有偷，100元是我撿到的。」媽媽說：「不可能，怎麼會有人掉100元，讓你撿到？」坐在旁邊的阿嬤緊接著說：「有！前幾天有兩個人從門前走過，掉了100元。」沒想到阿嬤會幫忙說謊來解危。各位！說謊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為什麼懂道理的阿嬤，會幫我說謊？是對還是錯？所以，一件事情發生，不要只看事情的本身，要去瞭解它是在怎樣的情況下發生的？我們要增加對人的理解，為何孩子小時候都很佳1，愈長大愈叛逆不聽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如果能從孩子行為的背後的想法、觀念、心態來探討，我們就能有很多包容和理解，事情也可能更容易正確的被處理。 所以，今天要講的多元文化包括性別、種族、階級、性傾向、族群、宗教等面向。
三、多元性別的特質 （一）男性彩妝師 各位媽媽！如果化粧品專櫃店員是一個化粧得很漂亮的男生，您會聽他解說而向他購買嗎？或者您會覺得很尷尬而離開？ 這個男孩子很喜歡化粧品，很喜歡幫人化粧，自己也很喜歡打扮，只是他是男生，若是您的兒子，您會答應嗎？這是很具挑戰性的問題，也許各位可能先罵一頓再說。為什麼？因為我們只有一個觀點、一個想法，而且很僵化。當您不說出可以讓他信服的理由，只是一味的罵他、責備他，這是孩子無法接受的，以後他有事情還會再跟你說嗎？何況，久而久之，母子感情也就疏離了，他也就不聽您的話了，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所以，這不是孩子的問題，而是大人的問題，因為孩子想做什麼行業，是他的選擇，他的興趣，只要不違法，不傷害他人。 時代在改變，工作的性質、角色也在改變；以前護士都是女性，因為女性比較溫柔細心，不過現在護士也有男性。如果有一天，我們的兒子說：「我很想要當護士！」您的看法怎樣？您是否會說：「你是男生，應該當醫生！」當孩子堅定的說：「我不要！我比較喜歡當護士。」您是否會因此和孩子爭論？親子間意見不合的背後，經常是大人的觀念不夠多元，只有一種想法，對人的看法只有一種，一定要這樣，才是最好、最正確？ （二）葉詠鋕的故事 以下是一個真實人物的故事： 葉詠鋕小時候是一位溫柔的小男生，他不但溫柔而且喜歡織毛衣、烹飪。在我們的年代，男生有這樣的興趣，父母是無法接受的，於是他的媽媽就帶他去精神科看病。醫生檢查後說：「你的孩子很正常！沒問題！」 媽媽聽醫生說孩子很正常，也就安心地想：既然生下來了，就接受他吧！想不到讀屏東大樹國中時，因為他的動作太像女生，班上的同學都嘲笑他；甚至還要強迫他到廁所脫褲子檢查。由於老師也無法阻止學生的戲謔，因此他被迫利用下課5分鐘前上廁所。平常葉詠鋕也經常被迫幫忙寫功課，國中三年級時，他媽媽就曾發現葉詠鋕的週記寫了又撕，因為他很生氣，寫得不甘心。有一天，他寫了一句話給老師：「老師！週記有兩份筆跡相同的，您沒有發覺嗎？」可惜，老師也不當一回事。葉詠鋕在學校裡累積了有形無形的壓力，已到了臨界點。在他往生前一個月，他寫了這樣的字條給媽媽：「媽媽！我不想讀書，學校有人要打我。」想想看，他每天上學心裡都很驚恐，隨時都有人要欺負他，要捉他到廁所脫褲子，這是一種精神暴力！媽媽幾度打電話到學校，可是學校也不重視，習慣性的敷衍了事，因為他媽媽是鄉下人，沒有錢，也沒有地位！今天如果葉同學的爸爸是民意代表，學校的態度保證不是這樣？ 民國89年4月20日那一天第四節，葉同學一如往昔向音樂老師報告要上廁所，音樂教室隔壁就是廁所，但鐵捲門被拉下來，因為學校擔心有人在廁所裡抽煙，為了管理方便，就把鐵捲門拉下來，以致他要跑100公尺到另外一間廁所。沒想到下課時，就有人看見他滿身是血從廁所裡爬出來。在這慌張的一刻，同學們趕緊打電話求救，由於屏東的醫療資源缺乏，延誤救醫，隔天就辭世了。當時，學校對外聲明是暈倒的，但有人質疑暈倒怎會造成頭部和嘴巴滿是血？醫生說：人暈倒會軟下來，但他形容葉詠鋕的腦像豆腐掉在地上，整個碎碎爛爛。 事後，很多學者協助葉詠鋕的父母寫陳情書，向縣政府陳情，要求調查清楚真相；後來校長、總務主任、設備組長被提起公訴，本來判無罪，後來一審再審，最後被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依過失致人於死，判處三人有期徒刑。由於法律審判也喚不回愛子的生命，葉媽媽只好接受愛子死亡的事實。葉媽媽說：「不要再有人像他一樣，被欺負而死。」這件事反映出學校性別教育的根本問題，性別教育也要能破除二元對立，不要只有一個刻板的觀念。 （三）多元性傾向 所謂「異性相吸」，男女談戀愛幾乎都是和異性，如果有一天，您的女兒向您說：「我有一個女朋友！」您一定會嚇到。您的兒子若說：「最近談戀愛，很幸福！」您欣慰地說帶回來給家人看看，結果兒子的「女朋友」竟然是男生，您一定會罵個半死。兒子和男生談戀愛，女兒和女生談戀愛，您能接受嗎？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是會發生的，儘管您很難或不能接受，但事實就擺在您的眼前。 一個男童長大時，他的心裡若一直認為自己是女生，也許他會偷偷的穿女裝出去玩，或是書包裡面放一件女裝；大家都不知道他是愛當男生，或是愛當女生？只有他自己知道。現代就是有這樣的人，稱為「跨性別」。 嘉義有一位國中老師，已結婚生子了，沒想到在40幾歲時，他覺得要做真實的自己。他去找醫生說：「從青春期開始，我就一直認為我是女生。」不過，他做男生已經做了40幾年，他拜託醫生幫他鑑定，鑑定他是不是真的是女生，只不過是投錯胎？現在醫學在臨床上若有這種傾向，要經過幾次醫學鑑定，鑑定通過之後，醫生會幫你做變性手術，讓你變成真正的女性。當今臺灣的法律規定，如果你要變性，不能有婚姻關係，否則爸爸變了性，變成媽媽，孩子變成有兩個媽媽，這對孩子的心理會產生重大的影響。這位國中老師說：「孩子心理建設得很好，孩子完全可以理解這件事情。」他們完全失去了爸爸，因為爸爸真正想要當的是一個女人。而他太太也鼓勵他：「既然想要當女人，你就去吧！」因為硬把先生拉緊不放，對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幫助。因為有多元的性傾向和多元性別存在，所以男生會愛男生，女生會愛女生；有男生要當女生，女生想變成男生。我們的社會真的就有這樣的多元性別存在，但由於媒體和過去刻板的文化，使得一般人實在很難接受。 社會上把男生愛男生、女生愛女生的人稱為「同志」；但是，輿論或是傳播媒體誤解同志，使用鄙視的字眼來書寫這一群人，如：噁心、骯髒、變態、心理不正常、有病等等。其實，我們換一個多元文化的角度來思考，他愛的人，只不過是和他同一性別而已，我們不能將他們醜化。
四、問題討論 問題一、我能接受我的兒子當個彩妝師？ 問題二、我能接受我的女兒未婚生子？ 問題三、假使您的女兒嫁給外國的黑人朋友，您可以接受嗎？ 問題四、假設您有個兒子，您可以接受您的兒子是同性戀嗎？ 各位的論點或許大部分都可以接受，不過您的「可以」和他的「可以」，思考的內涵和觀點可能不一樣，因為有的人的「可以」，是有條件的，譬如說：問題三您的答案是「可以」，但是要有錢；問題一您的答案是「可以」，但是一個月要賺10萬元；問題四您的答案是「可以」，但不可以結婚、有性行為等等。所以，每個「可以」的背後，還是有很多的條件和考量。 分組討論：每一組討論的問題要把握以下重點：為什麼您可以？您不怕您的親戚朋友會議論紛紛嗎？您能面對這個社會的眼光嗎？當親戚朋友冷嘲熱諷時，您怎麼來面對？（討論交流）。
以上這四個問題，倘若我們不試著去接受，不是您痛苦，就是我們的孩子痛苦。也許您會說第四題不可能發生在我家，因為我的孩子都結婚了，而且孫子也長大了，不過從學術研究資料顯示，機率也很高，在全臺灣的統計是十分之一。 （一）婚姻中的新移民女性 很多來臺的新移民女性，如：菲律賓、大陸、越南等，她們也大多是高學歷的大學生，但一嫁到臺灣，就低人一等，這是很不公平的；由於她們剛來，華語說不好，文字也看不懂，也不會教小孩子，感覺上，好像差我們很多。其實，假以時日有計畫的自我提升和學習，她們的能力及自信就能展現出來。因此，我們要以多元文化的思考觀點，去包容和接納我們彼此間的差異，畢竟她們嫁到臺灣，進入一個全新的家庭，先生、婆婆對她寄以傳宗接代的期望，壓力之大，旁人難以理解。要是她第一胎生女孩，第二胎又是生女孩，第三胎還是生女孩，您們想這些新移民女性的日子會好過嗎？在家中的地位呢？何況她在家裡，受限於語言，可能也無法盡全力去教育小孩。我班上有一個新移民女性的小孩，有一天，因為天冷而穿套頭的衣服來，上課的時候將帽子拉上來，下課也這樣，叫她把帽子拉下來，她偏偏不要，還跟我拉扯，我把這件事反應給她越南籍的媽媽知道，想不到媽媽卻說：「她在家裡會打媽媽，會對媽媽生氣，不理媽媽。」這反映出什麼？這個孩子在某種程度，可能也會歧視她的母親。私底下晤談後得知她會覺得：她的母親華語講得不好，問她國語功課，她又不懂，不會注音符號，不認得國字，數學也不會，跟別的媽媽不一樣，他會覺得自己的母親不像一般母親。她開始有自卑感，而她的自卑感來自母親。以此為例，在臺灣生活的外籍新移民，如果沒有生下男生，又沒有教導孩子的能力，多少也會被她的孩子歧視。 此外，一些來臺灣的女性新移民大部分都是做看護工作；在醫院當看護，好辛苦，在家裡整天照顧生病老人，也很辛苦。遇到比較惡劣的雇主，甚至會被欺負、被性騷擾或性侵害，他們認為你是我買來的、雇來的，你又不是臺灣的人，所以不尊重對方。 總而言之，新移民來到臺灣，我們要給她們一個很好的家庭，如果是來臺灣工作的，我們更要平等對待。別忘了，她們都是人，也大多是大學生，只是語言、膚色、長相和我們不一樣而已，沒有比我們差；好好對待人家，等適應良好之後，她們的能力就會發揮出來。佛教說：「無緣大慈，同體大悲。」如果今天是我們的女兒去外國工作，我們做父母的，會做何感想？所以，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我們應該設身處地為新移民女性著想。 （二）有智慧的志工 我們的社會，金錢掛帥，大家追求物質名利，不追求品格操守。一般人都覺得大學教授比小學老師地位高，書讀得多，較有學問。因此，也比較懂得做人做事的道理，真的是這樣嗎？我們在電視上看到慈濟志工老先生，他們講的話很有道理：「我們要先做給人家看，別人感動，就會跟著過來做。」一位大學教授能說得出這種話嗎？有的人說：「人老不中用。」其實不是，有智慧的老人說出來的話，就是哲理，國小畢業的老人，他有人生的特殊體悟，就是會講很有智慧的話。所以，即使年紀大、學歷低，也不要看輕自己，有些人書讀得很多，但只懂知識卻不懂道理。所以，老人家要自我肯定，活出自信。假使我們有多元文化的觀點，我們會感覺這位老先生雖然只是一位國小畢業的老農人，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很有道理，我們會很樂意接受，也非常崇敬。 （三）需要特殊教育的孩子 在臺灣，有許多身心障礙的孩子，就學的權益一直不被重視，社會上對這些孩子的看待，也有不健康的認知；有的人從宗教的觀點說：「這可能是前世造業，今世受報。」有的人從科學或醫學的觀點說：「母親在生產時，因胎位不正，受影響。」各位！我們今天要關注的，不是從那一觀點探究造成殘缺或障礙的原因，我們要關注的是社會是不是能夠真正看到這些孩子純真善良的本性。 以前我在啟智學校教書，全校共有高中、初中、小學等250多名學生，學生的 IQ 大約在20∼50之間。有些智障學生無法明白我的指令，也有很多家長會向老師抱怨：「我的孩子不佳，叫他寫功課都不寫」等等。人的心靈都有純真善良的本性和佛性。所以，我告訴家長：「您的孩子已經很佳了。」有時候，我們會抱怨別人家的孩子都讀臺南一中，我們的孩子卻只讀私立學校；我們都沒有想到有些孩子連讀高中的機會都沒有，他們也是別人家的孩子。所以，世間不是每一個孩子都佳佳的順服於父母而認真讀書，有的孩子還會頂嘴；智障的孩子不會頂嘴，因為他們很少開口，已經讀五年級了，還不會叫爸爸、媽媽。所以，我們的孩子對我們頂嘴，我們要了解原因，不要埋怨，要接受、要溝通、要開導。 有一位偉大的媽媽，她知道孩子是寶，每天從雲林古坑騎機車送智障的孩子來嘉義巿讀書，由於孩子無法聽到準確的聲音，所以不懂得別人在說什麼，父母只能依賴學校特殊教育，依賴老師有愛心、有耐心教他們的孩子。 生到一個過動兒，絕非為人父母的錯，不幸被生為過動兒亦非孩子本身的錯。可是明知自己的孩子是過動兒，卻未能善盡輔導、管教之責，任由他在沒有方向感的成長世界中迷失、沉淪，這就是身為父母的錯了。儘管家裡有一個過動兒，會影響夫妻的感情，但透過醫療可能改善生理的部分，心理的部分還是要依靠教育，教育的力量來自媒體、社區、宗教信仰等等。因此除了規劃所需的醫療、教育、輔導課程外，尚應努力充實自己、教育自己，好讓孩子在坎坷、多難的成長路上，走得較為平順，較不孤獨。
以上這些特殊孩子，如新聞影片中所說的：「這些孩子的父母就是很有能力，老天才會把這樣的孩子送來他們家，讓他們扶養。」我們的孩子如果是健康活潑，我們會很欣慰；沒有讀到好學校或有時候不佳，也沒關係，和那些沒有得到妥善愛護、教育的孩子比起來，已經是很幸運、很幸福的了。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如果具有多元文化的觀點，看待事物，不會只有一個標準，看人也不會只有一種。如此，就能幫助我們視野更開闊，心胸更寬廣，人際間會減少一些溝通的隔閡，也可以協助我們做正確的判斷，以培養自己做決定的能力，這就是主體性。 此外，可培養挑戰傳統的能動性，傳統觀念中有很多不公平的現象，譬如：婦女生下有缺陷的孩子，傳統觀念中，常常歸咎於媳婦不爭氣，媳婦也很認命的認為：孩子不健康、不正常，是我自己不好。其實不是這樣，我們如果換一個觀察角度來想，就是因為我們是有能力的爸爸、媽媽，所以這個孩子才會出生在我們家裡，給我們來教養。所以，面對不合理的傳統觀念或制度，我們是不是可以換另一種方式來思考。 多元文化的觀點，也可以幫助我們更具包容和接納。當初，我去啟智學校教書，我的父母很反對，他們認為你大學畢業，好好的老師不做，去教那些呆呆的孩子，有什麼用？但我懷著一種包容和接納的心情，認為這些智障的孩子，更需要教育和關心。我們教育自己的孩子，栽培他讀書上大學，也要讓他很清楚的知道，為什麼要選擇這科系？為什麼要做這個行業？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的價值觀為何？這也就是生命的價值觀。
最後，我們可以共勉：努力成為他人生命中的貴人。說真的，我離開啟智學校之後，我不知道學生是否還記得我？在我教他們二年中，他們都不曾叫我一聲：「老師。」我教一年後去當兵。退伍後，回到學校遇到當年的一位學生，我拍拍他的肩膀，他回過頭來一臉狐疑：「你是誰？」我們曾在一起一年的時間，我教他吃飯、穿衣、上課，一年之後，他不認識我，這要不要緊？不要緊！因為我曾真誠為他付出，陪他在生命中成長，支持他、協助他，相信我對他的好，放在他的第八意識中，就夠了。所以，努力成為他人生命中的貴人，這是我們能做到的，只要我們願意。 莊老師這麼年輕，閩南語說得這麼流利，真不簡單。這個題目很好，我們要有多元文化的觀點。 記得美國有一位黑人計程車司機，有一天，他載了一對白人母女上幼稚園。在車上，小女兒問媽媽：「那個人怎麼那麼黑？」沒想到白人媽媽很有智慧且有同情心的問女兒：「我們家裡花園的花，有幾種？」「很多種！」「對！如果只有一種，漂亮不漂亮？」女兒說：「對！對！花園的花，有很多種，好漂亮！」媽媽進一步說：「人世間也是一樣啊！假如世界上的人，只有一種膚色，也不好看呀！所以，在人類演化的過程中，就有白種人、黃種人、黑種人……等，像花園的花，一樣啊！」這樣她女兒小小年紀的腦海中，就有了多元的價值，也就學會包容和尊重。「民族」二字的拉丁語字根，是膚色的意思，但用顏色來分，是不恰當的。 記得我以前當兵時，由於人數太少，連不到五尺的男生，也要入伍當兵。其中有一位是五短身材，走路像武大郎，而且皮膚又黑，他拿一支步槍都拿不動，但是他卻是我們班的甘草人物，他說：「你不要看我矮，不要看我黑哦！黑的黑金黑金，矮的可愛可愛，你不要看我醜哦，看久了，緣就浮出來。」他要幫別人做事情，雖然都做得不好。可是，只要他在，大家都笑口常開。因為，他會自我調侃。無形中，人際關係很好，所以建立了信心。 蘇素娥老師的孫女出生前，被檢測得知是唐氏症，她問：「怎麼辦？」我說：「任何事物都不是絕對的，唐氏症不一定是絕對的不好！」另外，我再以宗教的道理來開導她，慢慢地她也就坦然接受，而且很感恩說：「是佛菩薩知道我們有愛心，所以送這個孩子來讓我們訓練、疼惜。」所以，她也努力吸收有關唐氏症和弱智孩子教育的知識，也接受訓練去當義工，無意中累積不少相關的知識和經驗，因此，她的孫女一出生即接受很好的教育，現在已讀大學了。所以，我們要有多元文化的觀點。 佛教說要突破諸多社會的不當約制，要不然大家指指點點說一大堆，倘若你自己沒有自信，家庭沒建立，你就先崩潰了。通常我們沒有將一個人當作是獨立的個體，只是要占有和支配，所以期待照自己的意思發展。我們要知道他是「生命」，他不附屬於你，他須要啟發、教育、關心。因此，鼓勵要多一點，不要吝嗇，如果這樣，你會覺得生活得很充實，很有自信，慢慢地會愈來愈快樂，家庭和人際關係會很好；所以只要把以自我為中心的「我見」拿掉，多元化的和諧、美善自然呈現！ 陳玉峯教授寫一本書提到：佛教相互依存的緣起觀念，最適合先進的生態觀，是生界的關係最深奧又徹底圓滿的詮釋。無論是新移民、弱智、過動兒……等等問題，我認為只要先把以「自我為本位」的偏狹觀念去除，這樣，我們會感覺世間是很充實、很美的，誠如佛教所說：生命很莊嚴。 註釋： 1佳：俗作「乖」，訛傳。今引釋傳道〈臺灣母語之美〉（《妙心雜誌》第105期，頁13），說明如下：「又今語以善良溫馴為『乖』koai1。然而乖，背理也、忤逆也，義恰相反；本字應以『佳』為是。『佳』，客家語亦音koai1。《宋史．曹宗傳》：『幼時從主入禁中，太宗拊其背曰：曹氏有功我家。此亦佳兒也。』《資治通鑑．唐紀》：『朕佳兒佳婦，今以付卿。』可見臺語中有客家語音存在，不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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