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恩師――^上傳^下道法師

鄭美花

　　 2014年12月30日清晨，傳來皈依師──上傳下道法師捨報往生的消息，當下難以置信，直呼誰在開這麼大的玩笑？！直奔寺裡，看到師父的大體，我心碎了，「師父您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請您不要跟我們開玩笑。」「魯鈍如我的眾生還要您多費心教導。」「……」我心好痛，好不捨。以弘法利生為職志的您，怎可這麼早放下芸芸眾生，說走就走？
　　民國88年秋，參加人間佛教研修院的課程與妙心寺結緣，在諸位法師、老師的正知、正見、正法的熏習下，89年藥師法會當天皈依上傳下道法師，從此立足妙心寺，放眼浩瀚佛學，不再隨波逐流，到處攀緣。最近幾年，俗事纏身，懈怠戰勝精進，我也成了發心容易，恆持難的一份子；上課學法的天數愈減愈少，儘管師父一再告誡「趁我現在還能講，要多精進啊！哪天我高高掛牆上時，就沒機會聽囉。」當時，都把師父的話當成玩笑話，心想：健康硬朗的師父一定會為法久住人間的。誰知無常來得急，擊得我頭昏眼花。
　　當年來到妙心寺，感覺和其他道場很不一樣，它樸實優雅，沒有金碧輝煌之建築，雖處都市叢林中，卻有世外桃源之氛圍；人文方面，親和力十足，師父不是高高在上，你可以和他零距離促膝長談，不管是請法或是世俗塵事、疑難雜症、天文地理、國家大事、世界局勢等等，都能深談甚歡，滿載而歸。如今人去「椅

」空，爽朗的笑聲、道地的台語、諄諄的教誨、苦口婆心的愛語勸誘，一切都隨著師父的「突然」離開而中止，終止了……。
　　猶記得師父常告誡信眾的一席話──慈悲要有智慧，布施時不可超過對方的需要，亦不可超過自己的能力，尤其是行財施時，這樣才不會害了對方，也害了自己。初聞這些話，讓我好震撼也好感動；原來布施也可以這麼輕鬆！
　　師父講法適根適性，觀機逗教，為追尋大徹大悟，修習大乘佛法者，引經據典，深入佛學義理的堂奧，契入佛境界；對於普羅大眾，則能將佛陀的教法落實而生活化。
　　師父為法忘軀的精神令人敬佩。某次在雲水堂代班時，當天來訪的客人非常多，送往迎來，連午餐都不得閒。我心裡好不捨，勸師父多休息，但師父仍堅持──信眾或遠方或撥空或有事而來，皆應讓他心開意解，而非讓他仍困惑而回；當送完最後一位客人時，師父整個人就癱了下來。
　　師父畢生為推展佛陀以至印順導師人間佛教的理念──此時、此地、此人的關懷與淨化奉獻心力；為大乘佛教的基本精神──「成熟眾生，莊嚴國土」而忘軀；直至生命結束時，仍不忘以己身示現無常的道理，警示眾生。今，心痛師父的提早離席，更應該記取師父的一言一行，惕勵自己，把握當下，分秒不空過；無常降臨時，亦如師父一樣自在灑脫。
　　依稀記得：大雄寶殿整修時，師父跟著信眾登上屋頂搬瓦片，書寫姓名的矯健身影；慶祝母親節，護法會南台灣之旅於龍鑾潭風景區，師父給每位偉大母親鮮花祝福的溫馨畫面；建寺50週年及師父70大壽，大家歡聚一堂的歡樂場面；還有，師父別樹一格的精彩弘法課程，護法會聯誼和法會的法語開示，一切的一切，宛如昨日，雖然，明知──緣起性空，苦空無我，緣起緣滅，無常卒至，人再強也強不過無常，但師父您的突然離席，真的，真的……難以釋懷。
　　佇立在您的法像前，望著充滿燦爛笑容的您，我只有一個期待，期待師父早日乘願再來，度化有情眾生。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