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中道思想，改變我的人生

沈傳波

　　我是一個很鐵齒又白目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不信神也不信鬼，如今卻能得佛法的滋潤，飽嘗甘露法雨，這都要話當年認識傳道法師。
　　民國67年，來妙心寺是因為我太太在稅捐處的同事有生活上的問題想請教師父，邀約一起前來。我對佛學是一竅不通，陪他們一起來，純粹是好奇與太閒了。那一天，大家問完所有的問題後，師父問：「還有沒有問題？」我說：「我有問題，但不敢說，我怕你會生氣。」師父笑著回答：「我不生氣，可以吧？」我順著師父的語尾說：「你講的哦！你負責。」、「師父！你都沒想過那一味（性）的事嗎？」師父倒了一杯茶，笑著說：「性的問題，雖是動物的本能，但可以透過轉移與專注給予淨化。通常，一般人因為太閒或沒理想目標，才會想入非非。若是專注於崇高的理想、目標——心心念念為佛法、為眾生，是可以昇華淨化的。像我一大早就起床做早課，從早忙到晚上12點，很多事情做不完，睡覺時間都不夠了，怎麼有閒時間想那檔事？」當時，我心想天下沒有這種事，怎麼會有這麼苦命的人。因為當時我賺很多錢，每天又很閒，很難理解師父的說法。但師父問我：「滿不滿意？」我說：「滿意！」內心直浮現——你說謊！加上我根本不了解師父，也不相信，所以我離開後，還對別人講：「狗屁！我不信！」回去就在想：佛教我不懂，我要如何將師父扳倒。
　　之後，有機會來寺裡，就想一些刁鑽的問題，來「請問」師父。後來，過了三個月，又有一個機緣與師父碰面。我說：「師父！我有一個問題，想請問你：『你們說要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皈依三寶，還要修什麼五戒、八戒……修了這麼多，要做什麼？為什麼這麼麻煩？』」師父笑著回答說：「你看過《西遊記》嗎？」我說：「漫畫看過，布袋戲也看過，不用看，也知道了。」師父說：「這樣最好！」師父接著細說孫悟空象徵意涵的由來：從花果山的孫猴子（純然染著五欲的心猿意馬），困在如來佛的掌心──五指山中（遵守佛制的五戒以對治之）、豬〔知〕八戒（「知」受持一天一夜的「八」關「戒」齋以淨化身心），乃至沙〔門〕悟僧〔伽〕（出家為僧伽修梵行），到孫悟空成為齊〔證〕天〔然──自然〕大聖（「純悟」緣起自性「空」即自然「齊」證「大聖」位——轉凡識成聖智）的述說，總括了我所要問的問題。師父問：「還有什麼問題嗎？」我說：「沒有問題！」真的，我內心第一次感到：「我服了！」
　　又有一次，師父說：「平常多念《心經》，可增強自己的意志與念力！」我問：「什麼是般若波羅蜜？什麼是唵嘛呢叭咪吽？從哪裡入門，怎麼學習？」師父都一一的答覆。又問：「為什麼要讀《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看都看不懂，對於沒接觸的人，連字的音都讀不來，意思更不用講。」師父說：「《三字經》你背過嗎？」我說：「背過。」師父說：「當時懂不懂？」我說：「不懂。」「那你現在懂不懂？」我說：「現在懂。」「那你現在也是一樣去背，你先不要懂它，自然會懂。」我依師父的教導，背熟了它，確實如此，我現在真的懂了。
　　又經過半年，我又問師父：「《心經》提到：『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師父！你有沒有罣礙？」師父回答：「有。」我很納悶：「師父！你有罣礙？」師父反問我：「你有罣礙嗎？」我說：「我心無罣礙，因為我銀子、妻子、孩子、房子、車子無一不備，怎麼會有罣礙？」我大不了，不要賺錢而已。我說：「師父！你怎麼會有罣礙呢？」師父指著觀世音菩薩說：「祂的罣礙，比我還多！」又指著大殿的佛像說：「祂罣礙的，更多！」我聽不懂。師父說：「釋尊及觀世音菩薩的大慈、大悲、大智、大雄力，都是為讓所有的眾生能離苦得樂；但是眾生多以苦為樂，執迷不悟！所以，『佛菩薩因眾生而不得自在』。這不是罣礙嗎？而你只有自己，差別在這裡。」師父最後說：「我罣礙你不聽話。」讓我啞口無言。
　　我跟師父學佛之後，改變了很多，不再逞強好鬥，以前好強、好勝，什麼都要比別人強。還口不遮攔的說些不三不四的話，現在知道什麼是口業，什麼是口出妙香。師父的提醒，讓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以前幫那些壞人做事，自以為是在做好事；師父的提醒，讓我不再瞎幫忙。
　　民國77年3月，師父正在寺裡講《成佛之道》，我和我太太來上課，回家後會去思考，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為什麼？為名？為利？還是為情？當師父講到《成佛之道》的某一篇章，給我一個啟發：如果我不脫離這個環境，是不是永遠沉迷在當中，拔不起來。那我換一個環境，會不會比較好一點？依我的能力，到哪裡，都可以生存。如果不離開這個是非地，永遠「是非」都會來找我。因為找我的人，有車行界的，及車子買賣的，都不是很上流的，不是打架，就是惹事。反正有事，叫我出來一排解，就好了。我太太也對我說：「你想要真正的學人生佛學，你必須要離開這個環境。」
　　我皈依後移居德國開餐廳，到德國開餐廳就受到了報應，過著一天工作十八小時，連澡還沒洗，就累得趴著睡的日子，這樣的生活有半年之久。有一天靜下來想起，這與師父忙碌的生活相近，人間確是有這麼一回事，有這麼辛苦的事；若沒有親身經歷，也不會相信。
　　當年來妙心是自己白目，要考倒師父，也是要表現自己。自認為提出的問題很難，師父一定沒辦法回答。也不相信師父的智商比我高，況且，我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人。但是，師父卻四兩撥千斤，輕易的解答了問題。我內心很不服氣，更激起想與之對抗，扳倒他的念頭。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接觸，由接觸而更深入，深入而更了解，了解師父是對的，我沒辦法跟他對抗，對抗已沒有意義了，從此就歸化、同化、順服了，完全服膺於佛法的道理。因此，以前的吃、喝、嫖、賭，現在都戒掉了，我的個性也變得溫和多了。
　　我願意跟著師父，主要是師父理性，沒有靈異神通，師父說：「佛教不僅是信仰的，也是理性的、科學的、哲學的。」我很認同。到現在跟我講神通，我不信，但我知道怎麼做，會得到什麼果，這是因緣相對論。我雖不會坐禪，不會誦經，但是我懂得一些理念與一些好的句子，走得慢，不要緊，但不要迂迴或迷路。
　　去（民國103）年師父示寂，我不知道，今年年初農曆過年，我正想著回臺灣看望師父，就上「妙心全球資訊網」，看到「傳道法師追思讚頌會」，心想師父怎麼開這麼大的玩笑，怎麼預先做……。師父怎麼也走時代的尖端，後來越看越不對勁，把太太叫醒一起看，像是真的吔。二人愣在那裡，眼淚直流，腦子只有想到師父講課的最後背影。此後，每餐先孝敬師父後，才食用。直到農曆過年前整裝回臺。
　　現在《成佛之道》的偈頌我都會背，而且我整整讀了十多年，其他書都沒看，專讀這本書，越嚼越香，法喜充滿！並以《成佛之道》的道理來看待世事，都能清楚明白。現在我也會把握時間，上網聆聽師父開示，並勤作筆記，且將重要內容分享給太太學習。尤其佩服師父可以將智、仁、勇三達德，演繹到智德、恩德、斷德，乃至三法印、大乘三系。
　　師父懂得比我多，是我學習的典範。師父教我的緣起中道思想，改變我的一生。祈願師父早日乘願再來。